■18世纪佩戴银饰品的马普切妇女
马普切是一支生活在智利中南部的土著民族,至今尚存60万人,他们居住在这个南美国家的乡村和城市。在西班牙占领时期,他们以顽强抵抗入侵领土,之后又试图推翻其统治而著称。经过长达近年的斗争,到16世纪末才不得不俯首称臣。抵抗期间,西班牙人大肆推行与土著居民通婚。于是,通婚者不得不与非土著社会保持接触。从而,马普切人接受了从欧洲传入的重要物种,如马匹。对其军队来说它不可或缺。此外,马进入人们日常生活后,扩大了马普切人的活动范围和影响,其影响甚至扩展到住在阿根廷潘帕斯草原的其他土著民族。就这样,19世纪住在从太平洋到大西洋的帕塔戈尼亚北部广袤地区的印第安人都讲马普敦贡语或马普切语。
■马普切疆域分布图,即当今的智利南部
18和19世纪期间,马普切头领们的权利和财富建立在他们的军事活动、战利品、控制来自阿根廷草原的牲畜运输和买卖之上。财富允许他们拥有银匠,为他们打造引起以打扮妻子和装饰马匹。同时,他们还雇佣大批妇女生产织品,并将她们卖给殖民社会。织品和银器是那个时期土著、混血人中享有声望的物品。
19世纪末,马普切人由智利共和国军队管辖,其原来的世袭领地被国家征用并分给智利和外国移民,留给他们赖以生存的土地少得可怜。随着人口增长,涌现了一大批小庄园主,极大地影响了马普切民族的经济和社会条件。因此,20世纪中叶出现了一个从乡村向城市的移民潮,一半以上的现代马普切人在城市落户。
■马普切家庭
90年代后,智利当局制订了对智利所有土著民族的“新待遇”政策。鉴于马普切民族人数最多,在各个印第安人组织中均有代表,其意见也最受智利社会的重视。但是,目前遏止该民族发展的主要问题是贫困和难以收回、已由国家征用、分配的土地,因为它们已经被别人占有。此外,它们还要求拥有更多的参与回收已分配土地的决定权和自治权。
男人和舞台
老一辈的马普切人/他们无所不晓/他们给天上的星星起名/他们能识别走兽飞鸟/他们认识河海中的鱼儿/他们还熟知树木和小草/在他们眼里/石块都有名字
——见帕斯夸尔·科尼亚年在威廉徳莫埃斯巴赫的
有关著述,年
■马普切的妇女和孩子。约年
据最早描写智利殖民统治初期情况的编年史作者指出,在依塔塔(Itata)河以南地区,由于当地人口增加,气候、动植物发生过一次剧变。于是,生长在较北部山区的橡树林,越过依塔塔河蔓延到从沿海平原到崇山峻岭的整个地区,与南美杉接邻。这片橡树林十分有利于人类居住,因为这类树木及其同类科属的灌木、草和蘑菇提供大批浆果、植物果实和其他野生食物。此外,橡树树叶每到秋冬脱落,给土壤得到日照机会,阻止了不宜居住的沼泽湿地的形成从而有助于居民点的建立。
随着卡乌廷河以南地区条件的变化,渐渐地开始形成一片四季常青的丛林,加上雨水充足,除位于中部山谷和前山区的几个生态区外,人们在那里的生活十分艰难。沿海地区的条件也十分不宜人们居住,因为到处都是陡峭的山崖海岸,山上还长满了稠密、无法通行的植物。再往南的奇洛埃岛是至今仍讲马普切语的最后一个地方。
在上述地区,可感觉到马普切不同地区的深刻文化内涵及其本民族语言的特别含义。
位于此地的安第斯,或叫“雪地”,比智利中部或北部山区的地势要低,有很多容易登顶的山口,可通往安第斯山东麓和毗邻的草原。与哥伦布未抵达美洲前的其他地区一样,这个雪山高地也未能将印第安人各个土著部落分隔开,而是将居住在山东、西麓的马普切、佩文切和普埃尔切等土著人融合在一起。这种由互相交换手工制品、牲畜和女人而形成的接触,产生大规模的通婚。从而马普切文化开始了向阿根廷潘帕斯草原传播的过程。
在安第斯山西部或“雪地”的浓密天然林中,到处长着南洋杉,这片针叶林中的松仁果是佩文切人的主要食品,他们以狩猎出没在这个地区的野兽、采集植物果实为生,但忍受着恶劣气候的煎熬。夏季,他们带着野味、松仁、盐和粗糙皮革制品下平原与马普切人交换农产品、纺织品和其他手工制品。有时乘机闯入,用军事袭击、抢劫来夺取女人和战利品。通过佩文切人,在阿根廷潘帕斯草原实现了“阿劳科化”。因此到19世纪末,马普切语统一了居住在从太平洋到大西洋的广阔区域土著人的语言。
祖先
我们将延续我们的生命/这就是我们的祖父母和父母亲
——见菲利克斯·奥古斯塔神父年的有关著述
■当代马普切人
马普切民族的起源问题在20世纪初引起了科研人员的极大兴趣。他们中一些人根据人种学原理认为“阿劳科人”是名叫莫鲁切人的一个支派入侵后与当地土著人通婚后的后代,居住在宽广的阿根廷潘帕斯草原的莫鲁切人个个是武士和猎手,他们占领了位于比奥比奥河和托尔坦河之间的地区。他们与当地有定居和务农习俗的土著居民通婚后,打破了原先在乔亚帕河和与奇洛埃岛之间地区存在的同一种族局面。于是,出现了三个支派:住在比奥比奥河以北地区的皮昆切人,住在比奥比奥河与托尔坦河之间地区的混血种族——阿劳科人和住在托尔坦河以南地区的维利切人。
另一些研究人员不同意上述的通婚说法,他们倾向于马普切部族与北方文化的融合和结亲。最近几十年来的考古和人文研究工作更强调关于居住智利南部土著居民的文化历史及其起源问题。
众所周知,几千年以来人类都住在海边物产丰富的地方,享用大海所给予的取之不尽、用之不竭的资源。在第一个千年的中期,那些已经掌握陶瓷手工艺和在小菜园播种农作物的土著居民抵达此地,他们开发森林并利用雨水灌溉。考古学家们给这些最早来到此地的卡拉夫肯湖附近,寻找住地的土著居民取名为皮特伦人。这些部落主要定居在该地区山前的湖边,已采集为生。他们用所烧制精美的陶瓷瓦罐、不完整的装饰和模型作祭品来土葬亡者。那些模型常常使用模仿动物的形态,有时还在身上保存着着色的痕迹。
■18世纪佩戴银饰品的马普切妇女■胸饰
■公元18-19世纪的银项链
■女性头饰(公元18-20世纪)■装饰别针
约五世纪后,在比奥比奥河以南出现了居民点,他们在那里留下了坟墓,埋着装在大陶瓷瓮中的小孩和大人尸体,陪葬的有圣餐和在白底上画有黑色或红色线条的陶瓷器皿;有时还有残缺不全的铜饰物。公墓一般设在中央山谷,河流旁边,集中在安科尔地区的贝赫尔,其名来自居住在那里的古居民。他们有可能在河边和湿地种过玉米、美洲豆、辣椒和南瓜并使用早期的灌溉管道。鉴于贝赫尔土著居民对农业发展的重视,因此将公墓设在那里。迄今为止,它仍然是那个地区最重要的农业中心之一,因为其土质好,再加上纳乌埃布塔山的保护,形成了它大陆性气候的自然条件。
■马普切的马骑装饰品
■鞍具汗巾,不是用来擦汗,而是一种装饰
贝赫尔人应该与皮特伦人有过接触,因为两个部落有过共处经历,但住在不同地方。另据文字记载,这个时期,属于另一个传统的文化在山中以采集和狩猎为生的土著部落也在此生活过。
西班牙队这些地区的占领对土著部族的生活产生了强烈的影响,给他们造成了混乱。在外族占领的压力下,大家团结一心,一致对外。这就是为什么居住在这片土地上的众多土著部落能组成联盟,不同种族、文化因素融合一体的道理。这种文化同种化过程的结果产生了今天的马普切文化。
今天从马普切人身上看到了第一批安第斯人从其祖先皮特伦人那里继承来的驯养动物和栽培植物的技术。传统的菜园栽培手艺和今天名叫瓦尔迪维亚的装饰陶瓷,肯定已传到贝赫尔的各个部落,成为文化遗产。最后,无疑来自西班牙基因的畜牧经济和骑马传统在种族通婚中也得到显现。
■不同造型的鼓
但是,这些领域研究的路还长。应该加强对从坟墓中挖出的尸体遗骸的研究,注重地层挖掘并进行对不同生态地区的对比工作,以有助于揭开尚存的谜团。不幸的是该地区的气候条件不利于科研人员的工作和对有机体遗骸的保存,为数不多能澄清马普切史前情况的遗物现已丢失了极大部分。然而作为补偿,专家拥有现存的、活的马普切部族,尽管他们接受了外来影响,仍保留着它大部分的传统文化。很好地利用对这个种族的研究就能大大滴弥补考古材料的匮乏。
财富和战争
传来了酋长的抵达消息/是那些来自天堂的酋长/马上鞍/壮小伙子们,醒醒/请挑选骏马/我们去参加盛会/去向众多的酋长们致意/好,强大的酋长先生们/让我们骑上马/队长,请指挥你的军队
——见菲利克斯奥古斯塔神父年的有关著述
■西班牙人与印第安人达成和平协议(年)
公元15世纪后50年,印加王国将南部领土并入其宽广疆域,成为“南方王国”。但是,王国的有效控制看来仅到马依普河,而此河以南地区则依靠驻军来守卫边界。毛勒河以南地区,印加占领遇到了土著民族的顽强抵抗,他们用稠密的森林的有利地形保卫自己,击退入侵军队的进攻并阻止他们向南进军。这些土著部落就是奥卡斯,在印加语,即克丘亚语中意思为“敌人”,“造反者”或“野人”。
就这样,印加人为日后的西班牙占领扫平了道路。西班牙人在占领印加王国的行政和政治中心库斯科和逮捕、杀害其首领后,解体了印加王国严密等级组织的核心并顺利地由欧洲人来代替统治原先印加王国的全部疆域。伊比利亚人的先头部队带着被征服的印加王国的达官贵人顺利地抵达智利,成为新占领者。然而,在印加王国边界的最南端西班牙人遭到了那些未曾被印加人征服的奥卡斯人或造反者的抵抗和阻截。
在堂·皮德罗·德瓦尔迪维亚的指挥下,西班牙军队战胜了这些抵抗并抵达了大奇洛埃岛,但未能巩固对它的统治;其后的进攻和土著部落的起义,以库拉拉瓦的灾难而告终;七个西班牙城市被摧毁和西军队在比奥比奥河北岸被击退。这个边界于年1月6日举行的基林会议上从法律上获得确认。承认位于该河以南地区土著民族的自治及其领土的独立,这点一直保持到整个殖民时期和近一世纪后建立智利共和国。战事绵延不断,迫使西班牙在边界上设防并派驻一支职业军队守卫边界,这在美洲殖民时期极为罕见。
■利翁孔酋长,公元19世纪
如果说西班牙放弃对比奥比奥河以南地区的占领是因为那支土著民族的顽强抵抗,但不是所有部落都采取相同态度。当住在比奥比奥河与托尔坦河之间地区的那支马普切人努力地维护自己的独立时,托尔坦河以南地区的马普切人数少又不团结,只能同意西班牙人未能在他们区域内实现殖民占领和统治,但迫使住在他们附近的土著部落改变生活方式。因此,当阿劳科地区继续保持马普切传统时,在瓦尔迪维亚则出现了另一种社会文化模式,类似于比奥比奥河以北地区的模式,其特点是建立起土著居民和西班牙人之间接触和联系的纽带和手段。
边界据点和毗邻的耶苏会和方济各会传教使团的使命就是发展多种经济关系和军事合作。附近土著居民点的酋长被西班牙王室正式任命为官员,接受总督权杖和在反叛乱的战争中与西班牙人合作;与此同时,他们再遇到入侵和突然袭击时会得到西班牙人的保护。他们被称作“印第安人朋友”并组成由军区司令统辖的军队。另一个后创立、并一直在殖民时期存在的机构是“民族特派员”。这些全权代表是真正管理、统治土著部落的大使。他们必须出席定期举行的议会或委员会会议,但议会决议很少贯彻执行。
马匹对西班牙人改变马普切人生活方式和继续维持它世俗的阿劳科战争发生了重大影响。首先,马普切人极其困难地从占领者那里得到马匹,然后通过交换的方式将它们大批地传入住在安第斯山地区的各个土著部落,迅速地将马匹融入其生活并将它们变成最好的武器,用于打仗。总之,马匹极大地扩大了这个民族的活动能力和范围。
战争成为马普切的生活方式,男人们通过战争获取声望、财富、女人。居住在比奥比奥河以南地区的“边境人”,作为武士,以其非凡才干、生活方式和献身精神而著称。住在考廷地区的“皇宫人”与之相反,他们的生活方式非常安定,但是却用提供士兵和武器的方式参与战争。他们经常结成军事联盟,而居住在安第斯山区的佩文切人发挥着异常重要的作用。佩文切人从事狩猎和采集活动,属于半游牧民族,临时居住地对于喜欢战争的人来是非常合适的。该部族在保卫比奥比奥河的边界中起到了主导作用。
阿劳科战争迫使马普切人有效地组织起来抵抗西班牙人的不断进攻并组织反击。军事组织中土著部落的联盟是由拖基机构或武士头领负责,这位头领是根据他在每次大的武装冲突中所表现的的领导才能和战术智慧选举产生的。他统一指挥几个部落,甚至几个地区,大家对其命令绝对服从。危险一结束,战事行动停止,军事头领任务也宣告完成。于是,和平时期的管理机构开始运行。土著民族军事组织的严密程度使西班牙人十分吃惊。没有这个重要机构,他们之间也就无法沟通。这个战争时期的临时联盟在土著部落建成的工事中进行,16和17世纪编年史作者对此均有详细描述。
战时,几百名武士及其家属住在那些工事里。每次战事结束,都要举行委员会或者议会会议,由西班牙和土著部落的代表参加,经双方协商达成和协议,以确定买卖和交换条件以及边界的划分。这些议会十分豪华、隆重。之后还举行庆祝活动并交换礼物,最后双方签署文件,以示达成协议。但任何认为通过双方协议,土著部落代表就能获得对其成员有约束权都是梦想。和平时期,酋长们不代表其土著部族的支派,对它们的影响十分有限;这是滋生新摩擦和新对抗的原因。
就这样,激烈的阿劳科战争持续了近三个世纪,西班牙企图征服马普切的努力付之东流。西班牙占领当局的神父、军人和行政官员定期向西班牙当局报告要求维持阿劳科的驻军。在几本有关的书籍中,西班牙人试图阐明马普切的顽强抵抗和制订让他们屈从的战略战术。其中最著名的一本为阿隆索·德埃尔西利亚和苏尼加的《阿劳科女人》,自年起共出版过三次。
19世纪末,智利政府与马普切达成全面和平,给予它领土主权,包括当时的造反者,其领域为比奥比奥河与托尔坦河之间的地区。对目前的湖区做法不同,即在经历与该地区土著居民保持友好关系并对军事辖点和传教中心实现和平之后,开始实施占领和垦殖化,到19世纪中期外国移民抵达后才宣告结束。
在“阿劳科地区实现和平”之后,开始对马普切民族的土地实施垦殖化和租让。给马普切任内家庭实施优惠政策,他们享有对自己土地的主权。20世纪由于人口增长,各土著公社分配土地过多,从而滋生了一大批小庄园主。由此产生日后的经济和社会问题。
政治组织
像狮子一般的首领/他仍具威力/脸庞干净,不蓄胡须/而他的头发又软又黑/这就是一位大头领的形象/啊,妈妈,妈妈
——见菲利克斯奥古斯塔神父年的有关著述
■一武士首领画像,约年
马普切是父系家族社会。男人为一家之主,全家都须听他的意见和接受他的决定。在部落中他是家族利益的代表。
史前,组成公社的大家庭中的权力者叫隆科或“头领”,由最有声望的男性成员承担,一般来说,他是公社最富有的人。在男性成员中,头领的权力和影响是取决于他拥有的财富。除优越的经济地位外,他的财富须占公社财富较大比例,并比其他男性成员拥有更多的女人。但其生活水平和其他男人也不差上下。
头领与其下属相处关系比较谨慎小心。每项影响到全公社的决议,他要与每位家乡商量,不能独断专行。田地的播种、收割和修建房屋,都由头领协调和全体成员的参与。利于聚会场合,头领可风光地向其下属庆贺,以展示其声望并分配给他们财产。
■住房,马普切语叫ruka
所以,公社凝聚力的大小不仅仅依靠头领,而是主要依靠紧密联系公社成员的血缘关系和由此产生的团结、合作精神。由于居住分散、公社的频繁流动、因与头领意见不合,可能加入其它公社并定居在另一个地方,下属与头领之间保持着一种松散的关系。
西班牙占领给马普切社会组织注入了变化。在其统治的疆域内,为了加强其帝国,占领者们实行一个层叠更多的社会结构。他们以西班牙国王的名义,任命酋长为总督和行政长官并授予他们权杖。这一办法也在托尔坦河以南地区的部分部落中实施,在那里西班牙人设立了军事据点和传教中心。
阿劳科战争的影响迫使土著部落建立强大的战时体制,即toki或称为战时头领,发生战争时选出并在战争期间任职。
土著部落领土实现和平后,智利政府建立了分配有限土地的体制。因此,产生了部族成员更加依附酋长的权力,保留酋长给公社成员分配土地的权利。尽管如此,传统体制未发生大的改变,因为影响公社利益的重要决定还是由公社声望较高的全体成员参加。每个公社中都有几个势力大的家庭,它们的存在制约了马普切人的团结和实施发展计划。目前正在实行的将部落土地分配家庭的政策将有利于马普切社会和政治的进步分解。目前,智利当局正在研究制订一项旨在在国家经济现代化的框架内保护传统马普切的新法律。
家庭和社会组织
阿莫扬特走过来对我说/潘奇你编只摇篮/我们怎么能要更多的孩子/玛利芦安你把犄角加工一下用来弹奏/为了我们生下孩子/人们说是男孩/人们说是女孩/我们生的是人/是男人是女人/我们生的是人
——见菲利克斯奥古斯塔神父年的有关著述
■妇女剥玉米棒
当来访者走近马普切住屋时,狗叫声通报他的到来。几个怀着好奇心的小孩出屋看着外来人,跑着告诉他的母亲来客的消息。她请客人进屋,让他在烧得很旺的火堆旁边坐下并端上饮料。夏天,马普切人在一棵苹果树的阴凉处架一张桌子并准备座位。那里,客人可品尝用苹果酿制的奇恰酒,又凉又辣。
不了解马普切民俗的客人,会对这个价的整洁、孩子的良好教养和遵守纪律,以及简朴但宁静的家庭生活感到惊讶。
家庭主妇忙着干活,除照看孩子、做饭和其他家务外,还要承担小菜园里的活计、喂养家禽。到比较空闲时,又拿起纺锤和锭盘纺毛线,然后用它来织彩色彭丘、毛毯、床单、腰带和其他毛织品。陶瓷和编筐也是女人的活,一般冬季在家里干;天气较热的季节则在室外进行。做上述家务时,家庭主妇的帮手是她的男孩和未婚女儿,通过干活来学手艺,到婚嫁时离开自家去丈夫家组织新家时就能熟练地操持家务。
一家之长是男人,他承担外面的日常工作,如农活、喂养大牲口和马匹。此外,马普切男人还是好的木雕匠和皮革技工。
■马普切妇女收割植物
抢亲是一种马普切部族的传统形式,现已不流行。抢婚一般是真戏假演。未经未婚妻双亲和未婚妻本人同意就去抢亲往往会引起冲突,双方大打出手。
一夫多妻在马普切家庭中较为常见。至今,该土著部族的男人们谈起其祖先拥有多个妻子而感到自豪。将它看作权力和财富的象征。一个男人常常与其结发妻子的姐妹结亲,便于她们一起生活时容易沟通、谦让。总之,部族严格的礼仪和组织规定防止此类婚姻制度引起纠纷。每个妻子都有自己的灶台和居室,在那里给她的子女做饭。每个妻室建一个小庄园并喂养各自的牲口,第一夫人拥有最大的权力,其他妻子都要服从她的命令。很多次是她要求丈夫再娶新老婆,以便帮助持家。目前土著居民居民经济拮据和西方民俗的传入,特别是基督教的影响,决定了这种婚姻制度必然消失的命运。
■棍球游戏,约年
几个有继承、亲戚关系家庭的联合组成公社,一般居住在共同所有的土地上。但是从空间来看,马普切居民点没有形成密集的村庄,分布比较分散。各家都有自己的房屋,周围建有马厩、小庄园和庄稼地。看来,此种占用土地的方式或称之为居民点的模式起源于史前,因为第一批殖民者认为它是这个地区的特点。
亲戚关系、地域毗邻与合作和忠诚的关系将这些家庭联系在一起,组成一个地方公社。将公社成员结合在一起,其中宗教信仰无疑起到了重要作用,它将创立家庭的先祖和创建者奉为圣人,组成每个公社的所有家庭都要对他们顶礼膜拜。
异族婚配体系内的女人交换,促进了马普切公社间的联系,也是组成其社会的重要成分。母系关系产生了经济秩序的联系,如农活、盖房、节日或体育活动;又如棍球游戏。在这类马普切社会和文化的融合中,应突出宗教机构和确保社会凝聚的准则和价值观所起到的重要作用。
经济和艺术
结婚后我们俩一起干活我犁地、玻中,各样种子都播一点她留在家里准备各种饭菜还忙织布
——见帕斯夸尔·科尼亚年在威廉·徳莫埃斯巴赫的有关著述
■用芦苇杆掏孔做成的吹奏乐器,外面套上一个牛角
西班牙人到来之前,马普切部族以采集、狩猎那个地区的各种动植物为生。在山前地区,除狩猎外,主要的经济活动是采集松仁,是那个地区土著人的主要食品来源。
“海边居民”拉弗肯切人利用退潮时下海挖刺海胆。贻贝、中带蛤或捕捉海蟹。女人们采集海藻和根,或者海莴笋。部族集体劳动是捕鱼,用植物纤维织成渔网,众人一起拖网作业。
大羊驼由马普切人驯养成家畜,品种变小了不少,尤其与中安第斯地区的畜种比较。拥有大羊驼是出身和财富的象征。这种羊驼毛非常珍贵,因为它是唯一可用作毛纺的驼羊毛,没有证据证明马普切人用大羊驼搞过运输。
土地耕种仅限于在家庭小菜园种些菜豆、蚕豆、南瓜、大蒜和土豆。在与别家临界的森林故地中伐树、整地,准备小块土地来栽种玉米。
上述生存劳动手段决定了马普切居住点不固定,而是迁徙,以寻求更好的土地以得到更多的食物资源。
这种迁徙有利于住在不同生态区域的各部族间交流。“平原居民”莱尔丰切人去沿海寻找海产品,与科斯蒂诺人交换谷物。盐和杉果由佩文切人从山上运下来,是山谷中的珍贵物品。
通过征服和殖民统治,欧洲人引进了外来的动植物品种,它们逐步适应了在当地生长和生活,又被土著居民很快地接受。其中,谷物中数小麦和大麦最重要,家畜中主要有绵羊、马和牛。苹果树适应阿劳科的土壤和气候很快,不几年变成了苹果林,土著人称这种果实为manshana,成为它们采集的主要果实。
随着土著居民居住地区实现和平和种族、文化融合的加速,殖民者管辖的土著居民农业村落推行一种新的生活方式。但是,南部未被西班牙人征服地区的土著部族继续保留其传统的游牧生活,显然与阿劳科战争和引进马匹有关。因此,那里的农业生活没有因引进新农作物而得到发展。但畜牧业的情况不同,与土著部落迁移同步发展的是引进山羊、绵羊、马和牛。在殖民统治时期,通过佩文切人将后两种家畜引进到整个安第斯地区的潘帕斯草原。这是与西班牙人一次重要的物种交流。从此,西班牙人进入边界,寻找牲口并将它们运送到奇兰和洛杉矶等城市的市场上出售。
■老年人在扬簸麦子
在阿劳科地区实现和平并由智利政府给土著居民分配有限土地后,马普切人与土地就被紧密地捆绑在一起。慢慢地他们采集野果少了,农业活动增加了。
自20世纪至今,马普切出现了农业经济所有制。尽管其经济规模小,但他们通过与农民接触,学到了栽培技术、开垦土地和使用牲口犁地。通过同一渠道,为数很少的社团已经学会施肥,使用机器玻中和收割。然而,播种和收割的技术往往不利于土壤保持和提高产量。
分配给马普切社团的大部分土地为丘陵地,经过犁耕后才能播种,其实最理想的是种树成林。马普切人须在这块地上下工夫才能以此为生,但是他们没有掌握这种技术。结果,不自觉地加剧了土壤的侵蚀风化,使属于沿海社团的这些土地成了不毛之地。
至今在社团头领的土地上仍让保留着集体干农活的民俗。由他召集亲戚和朋友一起播种或收割,用庆祝活动给予补偿。古时候,小麦脱粒是史前马普切人的主要农活,一般与跳舞同时举行,目的就是脱粒。至今,收割季节都是节日。
保留至今的还有社团公益活动,如打扫沟渠、建筑物,修路、修桥和准备播种地块,这是一种求神赐予田地肥力的祭祀仪式。
至今已很少见的活动是庆祝草屋落成,狂欢时间长,且色彩绚丽多姿。
随着马普切人进入城市市场,羊毛毯等手工艺品逐步减少。市场为他们供应廉价、易造的替代品。妇女原先用织布机织成的毛呢料被来自城市的工业产品替代。工业产品替代手工艺品不仅影响到服装,也影响到家用新器皿的使用,这意味着传统手工艺品的消亡。但是马普切的毛呢织手工艺品的质量是工业产品无法超越的,所以,至今仍担负着满足家庭生活的需要。马普切家庭经济拮据的情况迫使他们向收藏者变卖其传统银质首饰。
信仰和价值观
人们这样传说着/从北边来了个魔鬼/他穿过了底下/又越过了天空
——见菲利克斯·奥古斯塔神父年的有关著述
■神人同形同性木雕像,用于马普切人公墓
为了诠释其居住的世界,让认识公式化和价值等级化,马普切文化拥有信仰宝库和一整套礼仪,以便民众与自然和超自然力量打交道。“马奇”和“查曼”是接触和调解人与自然界的人物,他在宇宙体系中发挥着重要作用。
天边住着大批神仙,他们占据着不同的地盘,等级分明。在神殿的最高处有一个神仙,是“大地的主人”或者“人类的主人”,是两对相反属性人的拥有者,即男性、女性和年轻人、老年人。这两对人产生了四个人,即老头、老太太、小伙子和大姑娘。这位超人将马普切人带到现在的住地并天天守护其福祈。他住在天上高区一个不固定的地方。
将同一血统的光荣先祖的幽灵都比拟为人,叫皮利安,住在山后的东方,被认为是个超人,离人最近,因此,他的祈祷是升入天堂的第一步。
与信仰紧密相连的自然力量与大地的四个方位相互兼容。两个基本点与好、善相连,即南方,为好风使者,带来运气和财富;东方是最具宗教色彩的地方。因此马普切房屋大门一般朝东开,主持祈祷的拟人化木质雕像也向着山,意为礼仪活动须在空旷地举行。马奇设祭台朝着同一基点,因此瞧他祭祀时,他向着东方祈祷。
■神人同形同性陶坛
马普切人认为疾病或死亡不是自然界的原因,而是妖术害人,一般归罪于wekufu或kalku,由他们造成。第一种情况马奇会将病人或亡者的身体交给魔鬼,而第二种情况则向巫师揭开病人或亡者所受伤害并告发详情。远古时代,被谴责使用巫术的人会判以死刑,因为他威胁社团的生存。如今,将他们从社团中开除、驱逐出境,他们必须迁移到另处,或者单独居住。
一旦女巫去世,其灵魂不能停留在山里,也不能去海的那边吃黑土豆,而是进入魔鬼群,最后将灵魂依附在另一个kalku身上,成为她的继承人。
巫术
当他们来山上找我时/我全身裹着用花做成的药剂/当他们来山上找我时/神圣的肉桂树枝盖满了我的身躯/肉桂树枝盖满了我的身躯
——见菲利克斯奥古斯塔神父年的有关著述
■支持祈祷仪式广场的木雕像
马奇是马普切人与“众神大地”间的信使。通过他的沟通,众神赐予土著居民健康、安宁和富有。马奇主要主持日常善恶之间格斗的祭祀仪式,其战场就是土地。这就是马奇具有占卜、治病和礼仪的本事。
据编年史者和游记作者称,过去男人担任此职,但须具备两性特征才能与神明沟通。但是,如今由于受欧洲和基督教的影响,此职主要由妇女承担,她们可不具备两性特征。
一系列征兆会预示一个马普切人当选查曼。给他托梦,梦中见到与白颜色的动物一起,然后患上“不治之症”,只能通过马奇主持的祭祀仪式,病情才会减轻。于是,他决定当马奇,这位候选人应找一位有经验的马奇,接受他的训练。然后搬去同住,受其监护并做他的徒弟。候选人应建一房屋,单独居住,从而开始学习草药治病的秘诀,繁琐仪式的科学原理和祈求仪式。所有这些事情都必须在其师傅的严格监督下进行。学师几年后,他筹备职业生涯开始的庆祝活动,举行一个由当地著名查曼参加的隆重仪式。日后,他们会在他鬼魂附体状态时伸出援助之手。
■巫师在祭台旁击鼓
从前,马奇职位追求者请人或自己雕刻有祭祀台阶的祭台,这是他的王国,是他能与wenumapu沟通力量的象征。同样,他要与祭祀鼓相伴,随着鼓点终生唱歌、跳舞来祈求众神和先祖以造福人民。
仪式最后以初入门者的歌舞而告终。随着用带铃铛的右手敲打鼓点的节拍,他首次登上祭台的神圣台阶,当马奇进入鬼魂附体状态时,仪式出现高潮;马奇全身痉挛,出席者试图让他镇静下来,此时,他开始传达众神的信息,由马奇敦贡或口译者多次复述。
■一棵肉桂圣树的上半部细节
■祭奠仪式时戴用的面具
在运用与天上圣人通话的神力时,新上任的马奇赶跑危害民众的邪恶鬼灵并给machitun管理药品。在祈求神明赐予马普切社团田地肥力、牲口繁殖和集体福祈的仪式中,查曼的目光盯着东方,随着鼓点节拍他唱道:
祈求你下场雨,让作物产量多,
让牲口多繁殖,
“请下雨吧”,有颗金脑袋的伟大的男人,请发命令吧!
和您,伟大的女人,
我们祈求两位伟大的古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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